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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用lofter,写过的文都在谢乐文库,后续更新也在那里。

[谢乐/教师节]你好,免贵姓谢(5)

祝谢老师节日快乐。

爱你光风霁月,也爱你和光同尘。崇尚你理想主义的天真,也深知你生有涯而知无涯之遗憾。

————

 

26

乐无异整个人都呆了一下,他停了几秒,拿起手机来点开,装模作样看了一下,疑惑道:“我还真没收到,群发短信被屏蔽了吗?”

谢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阵,最终也点点头:“也许是自动屏蔽了吧。”

乐无异把手机收起来,岔开话题:“老师,牛肉石锅煲和烤罗非鱼,你想吃哪一个?”

“随你。”

乐无异低着头,在谢衣的目光里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菜单上的图片,隔了一阵听他问:“你觉得为什么会取名叫‘心动’呢?”

“这个……这个怎么猜得到——那就烤鱼吧。”

谢衣“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一顿饭吃得乐无异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生怕谢衣再次提起这桩事情,又在期待赶紧有人能把这个奖品冒领。过于紧张的结果就是谢衣说什么他应什么——而割地又赔款直到最后,也没有收到第二条短讯。


27

乐无异周一就要出差,在他的接连妥协下,谢衣取代了乐绍成,来送乐无异去火车站。

据说只收十块钱的专车司机让乐绍成颇为感动,叮嘱儿子一定要请人吃顿饭,感慨道:“这年头大老远跑一趟,这么好的人图个啥啊……”

……怕是不能让你知道他图啥。乐无异在心里想。


周一一大早就下起大雨,如此一来自然免不了堵车的噩运,幸好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还不算太晚。乐无异取了票,在安检大厅看到谢衣,正拉着自己那个醒目的小黄人行李箱在等他。

道谢的话语即便没有太大的意义,乐无异也规规矩矩地说了一句“谢谢谢老师”。

谢衣觉得这绕口令似的一句话有些好笑,忍不住问他:“你就不能叫我谢衣么?”

“我……”乐无异偏着头去看大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信息,“……我看还是叫老师比较好。”

“老师确实很好,但是,”谢衣却只是看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澄净又温和,“但是那样的话,我还怎么追你?”

乐无异差点眼前一花。

这个人含蓄起来好像佛陀不动如钟,谁知主动表白也毫不逊色,如礼乐之堂的黄钟大吕,正大光明。

他看着谢衣,对方却只是拍拍他的肩,催促:“快去安检吧。”


28

乐无异过安检的时候回过头去,谢衣朝他挥挥手,倒是挺潇洒地先离开了。

他松口气,还挺庆幸自己总算有那么三四天能够呵护一下自己随时被电流击中的心脏——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也不动。

谁知存了心的敌人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


出差第二天下午,乐无异刚刚从客户那儿回来,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喂,乐同学是吧?”

乐无异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个声音,莫名其妙地反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叶海,”那个声音说,“声音博物馆的叶老板。”

哪个叶海?哦,那个叶海!他打电话干什么?

乐无异愣了一下,听他继续说:“我问你个事——老谢想要那个古董八音盒的奖品,让我问你,到底认领不认领。”

……哈?!

乐无异懵了,隔了几秒才结结巴巴问:“什……你说什么?!”

“就是七夕活动呗,我怎么就选中了你小子取的名字!”叶海大摇其头,自叹百密一疏棋错一着,“虽然我们都知道是你取的名字,但是得你本人说是,才能把奖品给你。你就说要不要吧。”

“等……等等!什么名字,我……”

“都确认是你的笔迹了,还嘴硬什么。”叶海打断他的挣扎,似乎颇为不爽地嘀咕了一句,“我还不想给呢,就等你说不要了。”

乐无异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维稍微镇定了一下,脑子里只剩下四个黑白大字:事已至此。

他问对方:“谢老师怎么知道的?”

“他说你没收到短信,直接问我看的——那看你这样子是不想要了?”叶海看样子还真的颇为心疼那个八音盒,这气咻咻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谢衣的两分功劳。

乐无异心里哀叹一声,伸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他其实早料到谢衣会去问叶海,在那堆纸片里随便一找,真相不难发现。但他以为谢衣会像以前一样装糊涂,哪里料到这人直接给他来了这一手。

——他在火车站说得一点不错,这个人还真是认认真真在追他。

“我——我……”乐无异语塞半晌——也不知道多此一举的人到底是他还是谢衣,纠结半天还是抵不住一句谢衣想要,认输投降的声音像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似的含混,“那……既然谢老师喜欢,我——我就要吧。”

没有被自己的老师追过的乐无异由于经验不足,反抗的号角还没决定要不要吹响,就直接被占领得寸土不剩。

“乐同学啊,”叶海一听这话,语气沉痛,“你怎么一点自己的立场都没有?你能问问自己的内心吗?你就算要送,我打赌送个香皂盒子他也收, 何必要送我的八音盒?”

乐无异把地址交出来,趁他没挂电话又叫住他:“叶老板,那个……我问一下,谢老师他,他怎么跟你说的?”

“能怎么说——他就让我打电话问你,说他想要你给不给。”

“……”

“再说了,你怎么还叫谢老师啊?多生分。”叶海啧啧提建议,“——当然了嘛,这要是你们的情趣,那我就不问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情——情趣?!

乐无异觉得贴着耳朵的手机滚烫,一时间恨不得谢衣距离自己有一个银河系那么远,红着脸跟他解释:“叶老板误会了,谢老师本来就——本来就只是我的老师。”

他把那个“只”字咬得干脆利落;叶海哑了半晌,又长长地“呃”了一声,过了三秒总算反应过来乐无异的意思了:“哈?!敢情你们还没——还没——”他一拍大腿,“我说呢,难怪还磨磨蹭蹭让我来问你!”

乐无异刚想点头说“是啊我们还没呢”就觉得不对劲——这语气怎么像他俩上了车还没补票一样?!

叶海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乐无异正准备客客气气地说再见,这回却又是叶海叫住了他,不着四六地东拉西扯好一会儿,乐无异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总觉得这位前辈还在憋大招,只得跟他继续打太极。


最后大概没什么废话好说了,叶老板总算半开玩笑地开了口:“……乐同学啊,你说人一辈子七八十年,得多长啊——可是谈情说爱的大好年华就那么二十来年,往前太嫩往后太柴,只这么点时间算得上大好青春。”

乐无异敷衍着表示认同,心想他难道跟自己感慨光阴易逝来了?

叶海继续说:“在这段路上,你还早着呢,还有的是时间来犹豫来磨蹭——但到我跟谢衣这个年龄,都是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

乐无异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忍不住反驳起来:“他……他又不老!你自己老就行了!”三十几岁能算老?乐无异爹妈六十岁都还过蜜月呢!

叶海没理会他,往前说了下去:“你谢老师可不是个主动的人。他随缘随这么多年,也没遇到合适的;结果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你毕竟是他以前的学生,他知道你不容易接受,他考虑的东西比你多得多,所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轻拿轻放,”叶海顿了顿,开口说道,“我跟他老朋友了,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也真的不想错过你。”

“我可没兴趣帮他牵红线——但是这些话我不说,你永远听不到。”


乐无异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谢衣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但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只能僵硬地应一声,不知如何面对。

而电话那边的叶海大概也不太习惯正儿八经做感情导师——还是把他的收藏品抢走的两个人,遂语气变回刚才那副德行,充满恶趣味地建议:“所以,我说乐同学,你要是不喜欢,就赶紧把他拒绝了——让我也瞅瞅这个人失恋是什么样——诶,你说他喝多少杯能醉?”

乐无异回过神来,在心里翻个白眼,挂电话之前丢给他一句“那你见不到了。”


29

挂了电话,乐无异看着手机屏幕。

联系人目录里面,谢衣的名字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


叶海虽然说得简单粗暴,但深层的警醒,他一句没说错。

二十五岁的年纪,乐无异实在还很年轻很年轻。遇到喜欢的人,直觉告诉他身份和性别都不对,他有时间来逃避,来冷静。等他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感情,还需要时间来犹豫和决定。

他知道自己喜欢谢衣——不再是以前那种对老师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打个比方说,谢衣以前跟他讲一道题,那么十七岁的乐无异看到的是思路敏捷语言生动的谢老师,而二十五岁的乐无异看到的,却是他藏在嘴角的微笑和眼底自己的倒影。

他拒绝承认过,也用相亲的方式逃避过,到后来终于敢对自己承认,他是真的喜欢谢衣。

但是他也明白,喜欢只是情感上的倾向,而接纳却意味着付诸现实的行为——跟一个男人谈恋爱,一个比自己大得多、甚至曾经是老师的男人谈恋爱,乐无异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这个概念——这又不是一起去吃饭喝酒,没有人可以眼皮不抬地说我有空好啊;也不是去相亲市场货比三家,看着不满意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自认为还没做好接受他的准备。

他二十五岁。这样的年龄成熟又不老练,勇敢又不大胆,想踏出一步又不知道剩下的九十九步要怎么继续。

 

乐无异看着微信的对话框,输入的一句“老师,你睡了没”半天没发出去。

犹豫一番,已经十二点了,谢衣肯定已经睡下,再问也是多余。


一分一秒,一天一月,他在迟疑中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30

谁知道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谢衣开这个口,高中班上的微信群因为一句八卦活跃起来了。

高中毕业都六七年,一群步入职场的社会人士该有的八卦精神一点不比十七八岁的时候少。

有人率先发了个阴险的表情:我听说谢老师谈恋爱了。

没多久就冒出来一堆人跟在后面问:上次同学聚会不还说单身吗?

爆料人的语气里写满高深莫测:我昨天逛街的时候碰到英语王老师,跟她聊了几句,王老师说谢老师最近好像谈恋爱了,陷入一种迷之恋爱气氛——不过不知道对象是谁。

乐无异看到消息的时候,刚刚跟客户谈完工作回来。他们负责的设计部分出了点小岔子,原本后天就能结束的差旅又往后延迟一天。

乐无异刚打开宾馆房间的门,心累地瘫在沙发上,就看到一群人在热火朝天地八卦。偏偏还有人想起来at他:课代表知道吗?

乐无异回复:他谈了我跟他姓。

好事者起哄:你等着,我去问问谢老师收不收你。

 

乐无异开了电脑改签火车票,没把这句话放心上,没想到晚上谢衣还真的打来电话了。

他心情似乎不错,一开口的声音都带着笑:“你们班大刘问我收不收你,说你要跟我姓?”

乐无异漱了口出来,靠在床头跟他正儿八经地解释:“有人造谣传谣,说你谈恋爱了,我这不是维护你的清白而解释嘛。”

谢衣听了他的解释,反问他:“那我没谈么?”

反正隔着电话看不到脸红,乐无异干咳一下,故作严肃道:“我觉得没有。”

谢衣“嗯”了一声:“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

乐无异倒是很想硬气地说一句关我什么事,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

谢衣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 “叶海说那个八音盒今天寄出给你。”

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这事儿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乐无异可没他那历练,结巴了一会儿才接话:“哦……我——我出差要晚一天回来,要不然你直接开车去小区那儿帮我取了吧。”

“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去取。”

“我取了还不是……还不是送给你。”

谢衣“嗯”了一声,循循善诱:“你看,既然是‘送’给我,那还是劳烦课代表同学亲力亲为吧。”

“……不都一样,你还得多等两天。”乐无异嘀咕。

谢衣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好像是在那边开门关门,乐无异问:“才下班?”

“今天同事结婚。”谢衣过了十来秒,才重新开口,“没关系,我可以等。”

乐无异垂下眼睫,低低地应了一声:“那……那好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

乐无异之前洗了澡刚刚吹干头发,懒洋洋窝在床上;谢衣也没有挂电话,乐无异听到电话那边拎开水龙头、开冰箱的窸窸窣窣声音,想随口问点什么又觉得毫无必要。

——其实明明没什么新鲜事好说的,又明明都是工作了一整天的人,却又都默契地迟迟不挂断电话。


31

谢衣好像拉上厨房的滑门走回了客厅,忽然低声叫他:“无异。”

“嗯……?”乐无异有些困顿,手机压在耳边,四下无人的宾馆房间里,仿佛谢衣就在身边叫他一样。

电话那边,谢衣周围也安安静静,乐无异听到他问自己:“无异,我可以等你吗?”

乐无异愣了一下。

他没有迟疑,一句话问得简单又干脆。

等不等都是愿意不愿意,哪里有可以不可以。但偏偏这句暗含令人莫名的逻辑的问话,他似乎也笃定电话这边的人一定能理解。

询问的语气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打趣逗乐,只是在纯粹地征求他的意见——那口吻好像是他说可以,那么就等;他说不可以,就永不再提。

潜台词清晰又明了:他可以等,但他想要的是被等待的人的心意。


“老师,我……我——”乐无异结结巴巴地开口,像没复习好就被赶鸭子上架的考生,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被迫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他脑海里突然涌出来的却是叶海跟他说的话,于是情急之下憋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不是在捉弄你,也不是浪费时间,我只是——”

他语塞半天,谢衣也耐心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乐无异把脸埋在枕头里,耳朵和手机感觉不出到底哪一个更烫,他只得含混地,又轻声地把呼之欲出的后半句补充完整:“我……我喜欢你。”

随即很快跟了一个“但是”,好像成心不让人把注意力停留在前一句上面。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接纳我。”谢衣温和地帮他把话接了下去,“你的心情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乐无异握紧后盖滚烫的手机,贴住耳朵的时候感觉到他的声音通过电流,直接钻进耳朵里面去,震动着耳膜和心脏:“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无异,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的声音低柔又平静,背后的意思却让乐无异的脸陡然烫了起来。

他知道,谢衣对他从来都很有耐心。

几个月前他们开始互相欠下对方一顿饭两顿饭的债就开始,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看电影打电动看展览——把约会可以做的事情都做了,却也不过是借着曾经师生的名义。电话那端的人不动声色而宽容含蓄,没有任何压迫感和攻击性——这种温柔而耐心的狩猎,仿佛是最小心谨慎的猎人,捕获丛林深处胆小又擅长逃跑的一只鹿。

要说猎人真的做了什么,也不过是在耐心地等待。

等待乐无异的一个回应。

 

32

两天后,乐无异收到快递发来的短信,叶海邮寄过来的八音盒已经放到快递柜了。他明天就可以结束出差。按火车的时刻表来看,回到家显然还有时间好好吃一顿晚饭。

乐无异翻开手机日历,明天的日期数字旁边有三个小小的字:教师节。

——他的办公桌上又会长出一大堆五花八门的礼物来了吧?

会不会有学生请他吃饭?

会不会有老师组织聚餐?

乐无异在心里嘀咕半天,最后反应过来,约吗这种事情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可想而知,乐同学还是缺乏了一点追女生的经验。

可惜以后似乎也没机会来积累了。

 

接到乐无异电话的时候谢衣下午刚下班,今天是教师节前一天,但他的桌上已经放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拆礼物,听乐无异在电话那边没话找话地说叶海寄的八音盒到了。

“嗯,寄到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礼物拆开。原来是一对盐和胡椒的调料罐,一个是抱头痛哭的灰太狼,一个是拿着平底锅的——灰太狼的老婆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算什么?祝他早日结婚?谢衣觉得好笑,想到的结婚对象却是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孩,于是在电话里叫他:“无异。”

“嗯?”乐无异正不知道怎么开口,通话隐有冷场趋势,听他说话立刻回答了一声。

谢衣端详着那个崩出眼泪的灰太狼,一边问他:“八音盒的事——那天你没回答我,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那段声音叫做‘心动’?”

乐无异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件事,脸腾地红起来,偏偏这种时候还要否认的话,就像只剩最后一滴血的垂死挣扎。他只得梗着脖子,纸老虎似的回答他:“以后再告诉你。”

谢衣于是认真地回答:“好,我等着。”他收起这对调味罐,好像没察觉乐无异气鼓鼓的语气,带着两分戏谑又问,“那课代表能否告诉我,还要等多久?”

乐无异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打主意要忽略过这个问题。

谢衣也不以为意,正要岔开话题,忽然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咳了一声:“那个,我明天的火车。下午三点二十到站。”

他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开,唔了一声:“明天?明天正好是教师节,我们年级组下午……”

乐无异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开口继续说道:“你来接我吧。”

他顿了顿,郑重地补了两个字:“……谢衣。”

 

33

周五回程的火车半路遇到交通管制,不得不停在半路上。遇上列车员口中的千分之一的几率足见确实有些不幸,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偷走更是雪上加霜。

乐无异一边盯着车厢门上的电子时间表,一边想:今天是否不宜出行?

在满车的怨声和哀叹中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比预计的到达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


火车上空调开得低,一下车便觉得空气混浊又闷热。乐无异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穿着一件哆啦A梦的T恤拉着行李箱匆匆往外走。他的手机丢了,还不知道谢衣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担心他等太久,又害怕他先回去。

乐无异随着一大群人刚刚通过出站验票口,目光往两个人之前约定的地方一扫,就看到站在喧嚣嘈杂中的那个人。

他匆忙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谢衣站在画着鬼脸的麦叔叔旁边,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和黑色的衬衫,他周围全是拼车住宿的吆喝声和嗡鸣的车站广播,在行色匆匆仓皇赶路的人流当中,竟然有点长身玉立的味道。

尽管气质出众,这也绝不是他吸引旁人目光的原因,也不是乐无异就此走不动路的原因。


在他的手里,是一大束醒目夺人的花。

红玫瑰——热烈的爱。


谢衣一转头,不知怎么便一眼捕捉到傻站在如织人潮当中的乐无异。

他不加迟疑地走过去,揉揉对方因为久坐而乱糟糟的棕色头发,T恤上的哆啦A梦朝他张开血盆大口。

谢衣将手中捧着的玫瑰放到乐无异怀里,扬起嘴角:“我等你很久了。”

乐无异愣愣看着他,连一句手机被偷了也说不出口。

他的模样让谢衣觉得好笑,低声问:“才一个星期不见,不至于不认识了吧?”

乐无异回过神来,在周围人惊诧羡慕的目光中手忙脚乱地接好玫瑰,不知道往哪儿藏才好,一个“你”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他这副模样,谢衣伸出手来,冲他促狭地微微一笑:“你好,免贵姓谢。”

他看着他等待已久的人:“我看我俩挺合适的,要不要,认识一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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